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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秘老者,龍君有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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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子上樓,小心臺階!”

這神秘老人眼勾勾地說道,帶著一抹隱晦的笑意,讓人捉摸不透。

記得上一次在岳陽樓,陳三郎便與對方有過遭遇,所說的話相差無幾。那時候,斬邪劍狂亂示警,如臨大敵。陳三郎心裏亮堂堂的,知道此老來歷非凡,恐怕出自洞庭湖。

神秘老人在岳陽樓掃臺階,倒不算稀奇事。因為洞庭鎮、岳陽樓這些存在,本身就有各種難以解釋的因由。若一定要尋根問底,只能說與一個人息息相關——龍君!

陳三郎曾聽小龍女含糊提及關於其父龍君的事情,另外還有野史傳說的描繪,各種說法匯聚起來,在腦海隱隱構造出一個磅礴高深的形象。以前還覺得模糊,當親身來到此地,觀望浩瀚的湖泊,這形象頓時變得立體生動起來。

除絕世人物,安能穩居如此靈地?

“三郎,你怎麽啦?”

許珺大眼睛眨著眨著,見他呆立在臺階上,頗為古怪。

陳三郎恍若醒覺,笑道:“沒什麽,跟掃地的老人打個招呼。”

“掃地老人?哪裏有什麽掃地老人?”

許珺睜大了眼睛,覺得陳三郎說話莫名其妙。

陳三郎心頭一悚,猛地擡頭,視線所及,正看到那駝背老人在慢慢掃著臺階,往下方走去。

然而再看許珺,目光盈盈全然落在自己身上,神態氣色,根本沒有發現老人的存在。

這是怎麽回事?

陳三郎只覺得一顆心跳得好快。

許珺見他面色蒼白,有些不對勁,趕緊過來扶住,伸手一摸,額頭涼涼的。

陳三郎迅速穩住心神,卻見駝背老人已經消失在臺階的轉角處,再不見身影了。

許珺似乎想到了什麽,趕緊東張西望,壓低聲音:“三郎,你不會遇見鬼了吧?”

這世上有妖魔,自然也會有鬼怪。

“可能……”

陳三郎還有點走神兒,琢磨著。

“那怎麽辦?”

許珺一下子緊張起來。

說來也是,面對有形有體的妖魔,許珺並不膽怯,還敢施展手段降妖除魔;但當碰到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怪,女子心性頓時露怯。

“不用擔心,他並無惡意。”

陳三郎安慰道。

駝背老人的確沒有惡意,至少不曾流露出來。否則的話,以其高深莫測的來頭,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許珺一吐香舌,很是俏皮。

葉藕桐已經登上去了,回過頭來,納悶地道:“你們兩個不上來了?”

見著許珺後,他立刻明白陳三郎不喜風月場所的原因了,家裏有這麽一個傾國紅顏,再看其他脂粉,盡是庸俗,索然無味,哪裏還有逢場作戲的興致?

這麽想著,更覺得陳三郎簡直是鴻運當頭,堪稱氣運之子。可不是嘛,連中三元,功名加身;身邊又有如此可人的紅顏知己相伴,夫覆何求?以前葉藕桐身為江南才子,年紀輕輕頭角崢嶸,那真是顧盼自得。可自從遇到陳三郎後,他頓覺得自己所得的一切不足一提,都覺得自慚形穢。

下面陳三郎與許珺相視一笑,並肩踏上樓來。

樓上光景,陳三郎上次曾閱覽一番,眼下再看,發現增添了幾首詩詞,下面署名,俱為名家,筆墨酣暢。不過內容意境,大都為應景之作,難出佳作。固然上口,但不夠回味。

看著看著,陳三郎發現一件古怪的事情:

岳陽樓建立不知幾許歲月,春秋滄桑,來往的文人騷客不知凡幾,然而觀墻壁上的筆墨,數量並不那麽多,其中就有耐人尋味的地方。

“三郎快來,這邊有一幅畫,畫得可好了。”

許珺叫喚道,她在側廳廊道上看見了一幅畫,就叫陳三郎過來一起品賞。

陳三郎邁步過去,見廊道潔白的墻壁上,筆走龍蛇,畫就一幅丹青,仿佛剛畫上去不久的樣子,筆墨很是新鮮。

這絕對是一幅巨型畫作,長約數丈,幾乎占據整條廊道的墻壁。

陳三郎清楚地記得,上一次來,並沒有這幅畫。他素喜丹青,難得見到如此巨幅的畫作,按耐不住,便與許珺一道駐足觀賞起來。

這是一幅山水巨作,映入眼簾最為凸顯的,便是一面大湖泊,水邊蘆葦無邊無垠。

這一看,陳三郎便知道畫得正是洞庭湖的景色。

果不其然,水邊之上,一座巍峨古典的木樓拔地而起,仿若龍盤虎踞,在坐鎮守望著整個洞庭湖。

這便是岳陽樓。

畫卷延伸到盡頭,則有朝陽噴薄而生,映照半湖紅霞。四周的岸邊,有峰巒起伏,著墨不深,只畫其形,卻有一股起伏生動的神韻在其中。來龍去脈,正是如此。

好畫!

陳三郎看到精彩處,不禁出聲讚道。

那邊葉藕桐也跑來看,更是看得入神,口中嘖嘖聲:“如此佳作,難道是張大家的手筆?”

張大家姓“張”,單名“素”,乃是夏禹王朝的頂尖丹青聖手,故得“大家”之稱。

“不對,這走筆不像……”

葉藕桐雖然沒有親眼看過張素的真跡,但曾見過許多描摹樣本,因此知道風格。再認真看,突然覺得這幅巨型畫作的用筆其實頗為樸素簡約,倘若單獨切割出來,分別研究的話,會發現這些筆觸之處竟像是孩童塗鴉般隨意而不受約束,很是粗鄙。可當它們形成一體,變成一幅畫,所表現出來的意境霍然一變,出神入化。

陳三郎也發現了其中的怪異,目光打轉,落在留白處的字上,兩個字:洞庭!

字體寫得竟有些扭歪,很不端正。

看見這兩個字,陳三郎腦海靈光一閃,就想起豎立在洞庭鎮口上的那塊碑,碑上寫的字,明顯和畫上的字一模一樣,絕對出於一個人的手筆。

這怎麽可能?

正胡思亂想,好像有一陣風吹過,視線中的畫卷驀然生動起來,波光粼粼,一只蓬船隨波浪漂來,搖船的是一名赤膊強壯的漢子,一身肌肉,如同鐵打似的黝黑而結實。

他搖著船,徑直來到陳三郎面前,唱個肥喏:“公子,請上船,龍君有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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